【解读】李南希

本期听外刊，我们来聊一聊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动物——鲸。

我们先说点好玩的故事。

美国《科学美国人》2023年4月刊说，当座头鲸吃东西的时候，它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大吃特吃，直到吃饱吃好为止。因为它们必须建立巨大的能量储备，每周要增加近一吨的脂肪，才能满足它们从极地、亚极地游到温暖水域觅食和繁殖所消耗的能量，这个过程中它们需要在几个月内旅行数千英里，而且它们必须在到达目的地时就做好繁殖的准备。

当然，大自然还挺矛盾，像鲸这样巨大的捕食者，有小20米长，也就是6层楼那么高，大约40吨重，反而需要吃一些海洋中最小的猎物，比如磷虾，来积累脂肪。大家应该也在动物纪录片中看到过这一幕，小鱼小虾们都被吸进鲸类的大嘴中。但我们不了解的是，这些庞然大物是如何找到微小的猎物的？科学家认为，如果我们能够弄明白鲸的觅食过程，就能更了解这个物种以及这个物种所处的自然环境。

目前科学界知道的是，为了获得巨量的食物，鲸必须寻找密集的甲壳动物。一旦它们找到一个群体，可能会采取合作狩猎策略，一边绕圈游动，一边吹出气泡柱，形成一种网，把磷虾圈起来。然后，进食时间开始，鲸张开下巴向紧紧聚集在一起的猎物猛扑过去，吸入大量充满磷虾的水，然后通过鲸须将猎物过滤下来。

鲸须是什么？就是生长在须鲸类，比如蓝鲸、长须鲸、大须鲸等口部的，一种由表皮形成的巨大角质薄片。柔韧不易折断，悬垂于口腔内，呈梳状，用来滤取水中的小虾、小鱼。须鲸表亲齿鲸，齿鲸是鲸类亚目之一，我们知道的抹香鲸、突吻鲸、海豚等都属于这一类别。齿鲸使用超声波声纳信号来探测猎物，而须鲸是没有这种能力的，但它们仍然能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找到微小的猎物。

这是目前科学界急于解开的谜团。为什么急于解开呢？因为这牵扯到对北大西洋露脊鲸的保护问题。北大西洋露脊鲸是一种深色的、身体粗壮的鲸，它们吃米粒大小的浮游生物。北大西洋露脊鲸的行动缓慢，性情温顺，所以较容易被捕获，是最早被猎捕的鲸类之一，常被大量杀戮。在20世纪初，商业捕鲸几乎灭绝了这个物种。到1935年，国际联盟禁止猎杀所有露脊鲸。但与其他因捕猎而数量骤减的鲸不同，北大西洋露脊鲸的数量一直没能卷土重来。因为这种动物在新英格兰海岸和加拿大滨海地区的觅食地与人类活动频繁的地区相重叠。它们经常与船只碰撞或与渔具缠绕在一起，以及气候变化导致的对其栖息地和猎物的干扰，使得全球北大西洋露脊鲸只剩下不到350头，其中只有70头是育龄的雌性。根据一些预测，该物种可能在未来几十年内灭绝。因此了解须鲸如何追踪它们的猎物，可以帮助科学家预测鲸将去哪里觅食，从而更好地管理那些可能伤害鲸的人类活动。

这么做其实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单一的一种鲸，而是因为北大西洋露脊鲸和其他须鲸就像是生态系统的工程师，它们在深水中进食，然后它们的粪便在水面附近释放营养物质，这些营养物质支持微观生物，比如浮游植物的生长，浮游植物又反过来滋养磷虾等微小的浮游生物，而这些生物又是海洋大型动物的食物来源。而且当鲸死亡时，它们的尸体沉入海底，在那里，深水生物群落——从鲨鱼到喜欢硫磺的细菌，都在依靠鲸遗留下来的营养继续生活。因此，须鲸种群的健康，支持着许多其他物种的健康。

很多人都知道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动物是蓝鲸，蓝鲸有多大呢？一头成年蓝鲸可以长到30米长，体重超过18万公斤——这大约相当于40头大象、30头霸王龙或2670个平均身材的男性。《BBC Earth》杂志列出了9大蓝鲸的秘密，我们来看一看。

第一，蓝鲸每次可以潜水一小时，深入到100米深的水下，所以它们需要高效的肺部来生存。蓝鲸的两个巨大的喷气孔，大到足以让一个小孩能爬进去的直径，通过这两个喷气孔，蓝鲸可以快速有效地交换氧气。蓝鲸每次呼吸时，肺部氧气的交换率高达80%至90%，而人类只有10%或15%。

第二，蓝鲸的心脏大约900公斤重，有一辆迷你汽车那么大，每10秒钟跳动一次，跳动的声音非常大，通过声纳设备在3公里外都能听到蓝鲸的心跳。

第三，蓝鲸的皮肤斑纹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我们的指纹。

第四，蓝鲸的眼睛相对于它们的身体大小来说比较小，每只眼睛大约有一个葡萄柚那么大，而且它们的视力很弱，也没有泪腺或睫毛。

第五，尽管蓝鲸没有外耳，但它们的听力绝佳，主要是利用骨骼来探测声音。此外，蓝鲸是世界上声音最大的动物，它们在与伙伴联络时使用一种低频率，震耳欲聋的声音。这种声音有时能超过180分贝，比喷气式飞机起飞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大。

第六，蓝鲸的嘴非常大，大到足以放进去100个人类，因此每一次张口，蓝鲸都能捕获大量的猎物，在水中过滤出营养丰富的磷虾。在夏季，蓝鲸每天要吃掉多达6000公斤的磷虾。

第七，蓝鲸在5至10岁时达到性成熟。它们在开始精心设计的交配仪式之前，会寻找更温暖的赤道水域，包括雄鲸和雌鲸相互翻滚，深潜，然后突然游到水面进行交配。雄性蓝鲸的阴茎是动物界中最大的，勃起时直径约30厘米，长度为3米。

第八，蓝鲸在冬季繁殖，雌性一般每两年生育一次，怀孕期为10至12个月，每胎只产1仔。幼鲸重约2吨半，长约7米。为了防止窒息而死，雌鲸要将幼仔托出水面呼吸第一口空气。雌鲸的一对乳头长在生殖孔的两侧，哺乳的时候游在海水的上层，幼仔则紧跟在雌鲸后下方，幼仔没有能动的嘴唇，不能自己衔着乳头吮吸乳汁，雌鲸就凭借肌肉的收缩，将乳汁直接喷射到幼仔的嘴里，这也帮助幼仔适应了水中的生活。

第九，曾经地球上有超过25万头蓝鲸。现在估计世界上只剩下1万到2.5万头左右，目前蓝鲸属于濒危物种。（https://www.bbcearth.com/news/how-earths-biggest-animal-started-small）

最后我们来看看鲸类是何时变得如此巨大，这个物种又是如何做到的？

《纽约时报》2017年5月24日刊列出了几个原因，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鲸有一个有趣的进化史。它们在大约5000万年前开始是陆栖的、有蹄的哺乳动物。经过几百万年，它们长出了鳍，成为海洋生物。在大约2000万到3000万年前，这些古老的鲸中的一些发展出了滤食的能力，这意味着它们可以在一次巨大的吞咽中获得成群的微小猎物。但是，即使有了这种捕食能力，鲸在几百万年里也只是保持适度的大。然而大约从450万年前开始，须鲸中的几位大元，比如蓝鲸、弓头鲸和长须鲸等，它们的生活彼此独立，互不干涉，却都在同一时间成为动物中的巨头。为什么会这样呢？

研究人员怀疑，鲸的体格开始变大的时候，正好是冰原日益覆盖北半球的早期。冰川的径流将铁等营养物质冲入沿海水域，强烈的季节性上升循环会使深层的冷水上升，将有机物质带到表面。这些生态效应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将大量的营养物质带入水中，于是海洋的食物网产生了连锁反应。大量的浮游动物和磷虾聚集在一起，享用营养物质。它们形成密集的群落，于是海洋成为鲸的巨大自助餐餐厅。斯坦福大学的科学家说，直到海洋提供了这些成片的资源，才使得鲸的批量过滤进食变得如此高效。而且，鲸类张开它们的大嘴也需要巨大的能量，如果大量的食物被挤在一个小空间里，鲸可以一口气吞下，这值得花费所有的能量。刚才我们也说的蓝鲸在夏天每天要吃掉大约6000公斤的磷虾，可想而知，以这种方式进食，体重和个头想不增加都难。

此外，芝加哥大学的进化生物学家补充道，到处都有丰富的食物并不能是鲸变得巨大的唯一原因，这些庞然大物必须被大距离的分开。由于助长磷虾和浮游生物生存的生态循环是季节性的，鲸必须从一个食物区迁移到另一个食物区，这之间的路途长达数千英里，如果一种动物要进行长距离的移动，体型大的那一类走的或游的就更快，因此体型巨大的鲸类祖先在漫长的季节性迁徙中得以生存下来，而较小的鲸则灭绝了。（https://www.nytimes.com/2017/05/24/science/whales-evolution-oceans.html）

行，本期我们就聊到这里吧，筱诗的一周书讯也做过有关鲸的书单，叫做 《跳入大海，去寻鲸》。之前听外刊聊过 《大象的秘密》，大家感兴趣的话，都可以点击文稿区的链接免费收听。可能以后我会做一起世界上最小的动物，大家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在留言区给我留言。我是爱读外刊的南希，拜拜了您嘞。 

（点击上图收听往期栏目）

制作人：李南希

音频编辑：张译丹

审校：天健

发布时间：2023年3月27日